发布时间:2025-05-22 点此:965次
界面新闻记者 |
界面新闻修改 | 黄月
近期播出的两档脱口秀节目《脱口秀和Ta的朋友们》和《喜剧之王单口季》中呈现了不少亮眼的女人脱口秀艺人。她们叙述月经、催婚、旺夫、女人出走等议题,但总被以为“过于狭隘”。
以谈相亲走红的唐香玉被评委奉劝换体裁,由于“格式小了”,马伊琍以为需求看到她是怎样走出这个窘境的,要她为咱们建立一个典范;杨单纯则以为她或许又回到了了解的论题里,期望她能有更大的视界。奇怪的是,徐志胜永久在说自己丑,何广智永久在说自己穷,门腔永久在说HR和上海人梗,但他们不会被批判“议题狭隘”,也没人要求他们谈谈“怎样走出窘境”,为观众做典范。
同样是脱口秀艺人的颜怡颜悦从前挖苦过这种现象。一位男记者问,“你们女人视角,视角会不会太窄了,有没有考虑写一点男性视角的段子?”颜怡颜悦回答说:“你只当男记者视角也有点太窄了,有没有考虑过当一下女记者?”
男性本位思想无处不在。在这种思想中,男人代表全人类,女人只能代表女人;男人是人,女人仅仅男人的他者。
假如你也去过线下脱口秀,或许会发现许多脱口秀拼盘是全男阵型,但一般宣传语中不会标示,全女阵型则一定会阐明“全女脱口秀”。这绝不仅是女人在脱口秀这项娱乐活动中的境况。
许多综艺节目从姓名看是看不出性别的,但实际上是全员男性的节目,例如《极限应战》《种田吧》《名侦察学院》或《非正式谈判》。《非正式谈判》宣称“青年的每一次发声,都有或许改动地球的命运”,依据嘉宾性别情况来看,说的或许是“男青年的每一次发声”。相较之下,全女综艺一定会标明性别,或以“全女综艺”作为卖点,例如《女子推理社》。
跟着年代的开展,综艺节目里不得不捎上几位女嘉宾。即便如此,男性的性别份额也总是高出许多,例如《非正式谈判》从本来的十位男性变成了九男一女。这一情况正契合美国谈论家卡塔·波利特(Katha Pollitt)1991年宣布在《纽约时报》的一篇文章中提出的“蓝妹妹准则”:整个蓝精灵村子里只要蓝妹妹这一个女蓝精灵,影视作品中也常常是一个彻底由男性组成的全体中只包含一名女人,这名女人使用自己刻板的性别、气质、形象突出了各种男性人物。波利特指出了“蓝妹妹准则”的问题地点:
“信息很清晰,男孩是常态,女孩是失常;男孩是中心,女孩是边际;男孩是个别,女孩是品种。男孩界说他们地点的集体,集体的故事与价值观,女孩只依附于男孩存在。”
正由于女人长时刻处于边际,因而女孩们的窘境也被视为是边际的、狭隘的、次级的议题。但实际上,女脱口秀艺人所谓的“舒适区”——比方议论月经、催婚、女人出走等等——恰恰是一切女人的“不舒适区”。面临议题狭隘等一系列责备,女人脱口秀艺人杨笠给出的回应是:
“当你要逃避你的生活经历的时分,你是没有办法创造的,我能拿手一条赛道,我现已很优异了,莫非我非得要完美,我才干站在这吗?”
另一个问题是,人们更简单打击女人脱口秀艺人,对她们的要求更严苛。在上文说到的两档脱口秀节目中,女选手占总人数的25%左右,其间能够一路晋级的人更少。嘉宾如同能够对女人脱口秀艺人随意点拨,一个比如是罗永浩在节目现场加封“超一流脱口秀女艺人”,他说“整个我国只要四个,便是小鹿、李雪琴、杨笠和鸟鸟”,并断语有三个“都现已过了巅峰期”,“假如本年有女人冠军,只能是你(小鹿)了。”如同他有资历对女人脱口秀艺人指手画脚,他喜爱的那个便是第一名。乃至在他说这段话的时分,杨笠就在现场,唐香玉还在等着竞赛。
观众对女人脱口秀艺人也愈加严苛。杨笠批判“普信男”遭到大范围的网络暴力,而翟佳宁一向用所谓的“直男视角”、“猛男视角”批判女人,不光进了半决赛,还收成了“许多许多许多女粉丝”,他收到不少观众的私信表达,微博上乃至呈现了“翟佳宁 想谈”的词条。这的确令人疑问,由于喜剧的根本规矩之一便是不要打击那些咱们普遍以为被压迫的集体,包含女人。
“女人简直走在荆棘之路上,而男性做什么都很简单取得掌声。”面临女人艺人时,人们更挑剔,是由于“他们把这种尴尬当作一种能够在女人身上行使的权力来享用”。《大众文化的女人主义攻略》一书指出,在韩国综艺中,“很难找到有一丝负面气味的女人形象,唠啰嗦叨或许会看眼色,都不可。有必要爽快,有必要相互爱惜,显得彻底没有心眼才干够。所以,真实的要点在于,咱们究竟应该怎样保证女人形象的多样性,怎样具有多元的兴趣。”作者质疑道:“女人是不是只要坚持这种形象才干够留下来?与之相反,男性就能够有多种多样的形象,能够依托的大哥、破旧的大哥、爱啰嗦的人、话多的人……”
于谦第一次看思文扮演,问她“是怎样做到不扮丑还能诙谐的”。长时刻以来,喜剧中被承受的女人形象多为胖子丑人,艺人贾玲变瘦之后简直立刻被质疑是否不再好笑。喜剧艺人马丽初入行时也曾被颜值困扰,她被一位导演点评“要不再美丽点,做大女主;要不再丑点,做谐星。长这样,正好卡中心。”
在当下的脱口秀的舞台上,许多女艺人都谈到了颜值困扰。杨笠谈到:“想听我说自己不行美丽,做梦。”唐香玉说自己做了医美,相亲男说她“应该是个会过日子的女人”,她赶忙“展现了牙套、双眼皮,还有一些不明显的医美项目”,“我脸上至少有一辆面包车”。乃至在她讲完女人的窘境后,仍有嘉宾仅仅谈论她的表面美丽。
男艺人如同没有容貌焦虑,至少没有传闻谁去整容。他们能够是帅哥,也能够胖乎乎的,丑得有特征,还能够大声地说自己中专结业。他们多种多样的形象皆被承受,他们能够是多元的、松懈的,男性的各种特性被广泛承受,女人则很难——张慧的一句“强势女人不要命”就现已令害怕强势女人的嘉宾窦文涛回绝拍灯支撑了。
吊诡的是,有时分,就连“改动对女人境况的知道”这种话,都只能由男性说出才会得到仔细倾听。在女人议题上的双重标准也体现在,杨单纯要求唐香玉翻开视界,而男艺人于祥宇仅仅讲到了他调查到的女厕所排队的段子,就被夸奖对生活调查详尽,“是精准的吐槽点”,“太有痛点了”。
不仅在脱口秀范畴如此,在其他综艺节目上,有威望的男性在发声时不会被辩驳或很少被辩驳,乃至能够进一步扩展自己的范畴和价值。原日本法政大学教授、前日本参议院议员田岛阳子曾因在综艺节目《北野武的电视擒抱》中为女人发声而在日本遭受恶名,被嘲笑为“愤恨的女人主义者”。其间一会集,几位男嘉宾联手辩驳田岛阳子,一向坚持沉默的北野武一开口说出自己的主意,他们的情绪就忽然转变了——他们仔细地倾听北野武的定见,哪怕北野武其时站在田岛一边。
北野武是经过道理说服了他们,仍是借由威望使这些男性信服?进一步的问题在于,女人是否有时机建立起自己的威望?《大众文化的女人主义攻略》谈到了女人艺人在综艺节目中难以得到练习的窘境:
“《无限应战》中的郑亨敦,许多年间他的形象都是无趣,直到后来他打破这一点,才走到能够独立掌控一个节目的方位上。但在此之前,他充沛享用了练习时刻……在职业生涯中,男性往往更简单取得自我练习和不断堆集经历的练习场,横竖大有哥们会帮一把,没有人气不要紧,失利个一两次也不要紧。而这些,都是不会提供给女人的。……女人总是如调料相同被参加各个节目,时间短地出演又很快被替换,怎样或许在这个职业内堆集自己的工作呢?不或许的。”
但是,女艺人是满足有野心的,她们并不满足于像调料相同被参加某档节目,为节目奉献热搜,然后被很快筛选。当女人脱口秀艺人不断被筛选时,一些人谈到了“深耕线下”的主意,而晓卉在她的筛选感言里说:“我不喜爱每一个女艺人在筛选的时分都说什么要深耕线下。我觉得咱们就应该留在舞台上发光。”现已在舞台上发光好久的杨笠,更是一向想要当总编剧:“我什么时分才干当总编剧,他们还劝说我,你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你好好上节目。我说我不想上节目,我就想上桌。”
参考资料:
https://www.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28226637
https://gendai.media/articles/-/68669?page=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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